●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三百三十九
華亭宋徵璧上木 徐孚遠闇公 陳子龍臥子 顧開雍偉南選輯
宋存標子建參閱
張居崍集(頌 書 碑 記 序)
張佳胤
◆頌
曾中丞平戎頌
○曾中丞平戎頌 【平戎】
予覽漢書、當建武元狩之間、武帝撻伐四夷、既擊破東越、番陽令唐蒙上書、通夜郎為制越一奇。乃拜蒙中郎將、發巴蜀卒、自僰指??羊牱戍轉相餉、數歲道不通、士卒死者甚眾、而西南夷數反、發兵耗費無功、卒用御史大夫公孫弘議罷之、則戎裔黠猂、恃險憑陵、內地有由矣、唐宋以還、外示羈縻、多叛少服、 明興威德震于薄海內外、所謂朱提南廣之族、編戶內屬、即不至若唐宋旹、深入大寇、而矯虔叵測、天性然也。累朝勤師問罪者八、而惟成化之役最大、卒至師老財匱、僅一創之、而士卒物故、亦畧相當、邇年族類既蕃、日起戎心、當事者率謂財詘舉贏、稍示包荒、??山王???山王?撫挾、遂輕內地、搆釁土司、刼殺長吏、畎畝為墟、行旅為虜、鼎鑊六邑之嬰孩、以刳孕婦為娛樂、維我 天子聖神、暨于將相、揆文奮武、鯨波偃于東陲、閩烽銷於炎徼、毳幙名王、束身歸命、顧忍西南赤子向隅泣哉、適惟 今皇帝諒陰之歲、咨于廷臣、擇可紓西顧之憂者、僉若曰惟太僕寺少卿臣曾某者、昔宰蜀邑、□行異等、開府西征、疇如斯人、 上乃降璽書、授節鉞、一切蜀事、聽公便宜、公下車按行要害、拊循其人民。于是力排羣議。上表出師。選將領。徵酋夷。儲糗糒。簡士伍。格賞罰。除器械。申號令。次第臚列。受成 廟算。恭行天討。大夫策士。畢慮獻奇。鷹揚爪牙。尚迪果毅。兵革犀利。有虎視平吞之氣。公下令曰。蠢茲犬羊。難以化惠。惡貫滿盈。實天厭之。惟爾大小文武將吏、及二三酋長、尚念國恩、共伐有罪、若不共命、予誓不與賊俱生、且將孥戮於汝、總兵官劉顯等、頓首轅門、矢心奉命、時計所籍土漢兵十四萬人、遣將分布有差。而顯寔總之。設奇襲險。無雨晴晝夜。猱升縋引。皆以一當百。九旬之內。一舉而拔凌霄。再舉而拔都寨。再舉而拔九絲。拔他大小險砦者六千有奇。擒斬夷人四千六百一十有五。內稱王者三十六人。安集者三百八十一人。焚墜死者無算。拓地方四百餘里。獲蜀漢銅鼓九十三副。它夷仗頭畜無算。疏聞、 天子大悅、為告 廟獻俘、坐 明堂受捷、百官舞蹈稱萬歲、以戰功付史舘、著在竹帛、以古器陳于 大宮。用表武功。特晉公右副都御史、廕一子太學生、顯以下論功有差、公請于 上、建城置吏、欽定戎縣曰興文、所曰建武、驛曰都寧、倉曰恒裕、他山砦名、則公所自易。名號更新。屯戍碁布。放牛解戈。宛然中夏之風云。山人張佳胤曰、蜀當三面夷。而都夷則諸夷嚆矢也。都夷平。諸夷且保首領不自給。所與宣布 天子威霛。銷全蜀未萌之亂者。公之伐也。某方謝事、自幸江山無恙、日與諸父老子弟樵漁其中、所以拜賜者不淺、謹颺言作頌、萬一備平戎之雅云、頌曰、赫赫有明。逐夷成夏。如陽當天。以啟長夜。 累聖十世。歷祀二百。運隆恬熙。民浴膏澤。於惟 今皇。生而神霛。垂衣嗣服。萬國其寧。海波不揚。炎方廓清。北盡沙漠。空無王庭。蠢茲僰童。敢爾稱亂。跳嘯潢池負固作難。鳥聚鼠竊。剽行自如。塗炭六邑。田廬為墟。夫不及耕。婦不及織。旅無懷資。居鮮溫席。虐毒無辜。噬比?豺。赭衣白晝。倐??山王?倐來。惡貫既盈。天厭其禍。 帝哀蒼生。乃眷西顧。宵旰靡遑。咨謀在廷。文武憲邦。讓彼冏卿。 帝俞冏卿。曰社稷材。臨軒授鉞。汝往欽哉。公也奉辭。爰整六師。侵干之疆。威德並施。轅門翼翼。有嚴號令。蕃漢稽顙。恭聽誓命。赳赳桓桓。枝擊張皇。戎不悔禍。據、險恃強。尺一飇馳。多方仰攻。大帥趍之。十倍其鋒。設間置伏。賊魄以奪。萬谷千巖。無險不割。首拔凌霄。目鮮全虜。都寨九絲。盡遊於釜。風聲艸靡。如霆如雷。拊降殲叛。生執渠魁。胔尸填壑。膏血成川。而城其??几、而井其田。粵若漢。鼓與蠻始終。彼運凌遲。獲獻上宮。帝曰忠哉。朕之肱股列爵賞延。永載盟府。昔虞之廷。百揆禹宅。誓師有苗。七旬而格。以方今日。何仲何伯。昔殷之宗。列星命官。伐彼鬼方。三年始安。以方今日。孰易孰難。過此以往。永奠梁益。人和地利。安如磐石。野無烽火。室有杼軸。居者擊壤。行者鼓腹。士敦詩書。興文偃武。先民有言。西南齊魯。鼎彝在國。血食在梁豈無戎雅。敢備斯章。
◆書
上陳趙二相公論盜賊
與趙汝師宮贊
與張大司馬書
上蒲州張相公書
與部科論虜情書
○上陳趙二相公論盜賊 【川蜀盜賊】
胤近得家書、傳聞西鄉太平之間、賊徒流刼、中多白蓮教亡命之輩、聲勢甚大、又兼忠萬地方、黃中之子、近復倡亂、道塗梗塞、各州縣人民、惶惑不事耕作、盖懼盜賊流刼、遂無固志也、此皆因往年妖賊蔡百貫殘破之後而亡命之人、每每有報復之說、今愚民見得賊勢萌動、相顧驚駭、况各處城池不修。防守全欠。如往年蔡百貫陷九州縣之城。比比而是各掌印官有先期懷印而逃者。有被賊擁入營中。而甘受辱者。賊之所至。如履平地。及至事後論罪俱從末減而朝廷明憲。竟作虛文。如此寬縱。地方何賴萬一前賊未滅。則今日之事。尤可寒心。近又會戶部丘主事、原任富順知縣、新自蜀中來、又云松潘番夷。亦復騷動。竊惟巴蜀地險而民貧險則攻取甚難貧則轉輸不繼。區區一隅。罹此多故。此全在當事之臣。治國如家。及時遘會。制之方萌。如果前聞是實。伏望明公貽書彼中當事者。嚴修武備。安集人心。巳形之賊。刻期擒捕。如有失事官員。照依律例擬斷。慎勿似前姑息。以貽地方之害。增人心之憤也。鄉土之憂。有聞不敢不白。
○與趙汝師宮贊 【籌邊】
載讀來書、籌度邊計、覆露生者良厚、南兵雖兼二人食。而驍徤可守。土著軍大半疲于工作。近議罷雲中軍。而召集六部良家子。今募得二千七百餘矣。先給安家銀三兩。其兼食視南兵。類皆亡賴。即厚廩曾不能當須臾賭飲之費。或為盜。或行乞。坐縻多餉。無資戰守。??山王???山王?談者皆曰。罷邊兵。練土著。今土著如此。生且甫任。属當祁寒不可操。俟春和督諸將訓練。以騐可否。然後為計也。薊鎮阻險。本可守。邊長一千二百餘里。其修者足稱金湯。以數年工力。僅完什之三。役軍有數。完限有期。以力計之。尚得十餘年。生竊謂當西虜欵塞之日。似當破格發帑銀。雇募夫役。併力修舉。乘時完報。今太倉冏寺積畜殷富。一聞邊臣請發。輒作硜硜守財之見。不知積多必散。與其供無益。較修邊孰宜也。此在廟堂定謀。主計協心。而後邊臣可以注措。不則工不及完。虜不可測。不知其所終焉爾即如近日議修山海關城。僅二萬金。而司計者難之。事之掣肘類如此。門下忠誠為國。乃敢吐布所云使回勒狀以謝。旦暮當耑候不宣。
○與張大司馬書 【薊鎮虜情】
尊諭敘遼左功、倘得不及胤、尤幸尤幸、加餉事、不審大司農之意云何、八里鋪修工、專候明旨行、胤東廵旹與撫臺計議、欲處去歲犯黑谷關小阿不戶。此酋素在喜峰馬蘭二路領賞。業巳密屬張臣。且照常寬假。令之不覺。誘其近關而後擒之。又一面属李如柏於黑谷關。多方備之。今撫臺意欲以數千人馬。而出塞三四百里搗巢。此必不可者。此旹草茂馬肥。駐牧不定。一也一出塞則玉石不分。以失它夷之心。而開釁。二也。且此小酋。為青把都部落。一有殺戮。則青酋必認以為左右人。而不肯休。三也。此事一行。而難于結局。四也况三衞乃 祖宗二百餘年撫賞之人。不宜輕舉自撤藩籬以震動 京陵五也。以諸路兵力。而殲此小酋。誠如振落。但熟計前後之事。終非長策。只是近關旹。可撲則撲之。如不能樸。只斷賞嚴備之。以俟其內犯而後舉事則在我之名正而彼亦無詞若在黑谷關為之。尤為正理。且如??山王?日遼撫合勦之說。非不壯其諮謀。數月審度利害。此說徒動人聽耳。且薊鎮事。又安可與遼東並論乎。胤乃當局者。安敢誤國。古人舉事。貴謀勇相資。盖不專尚勇也。謹復
○上蒲州張相公書 【撫浙】
公文人也而能定營兵之乱于呼吸間公為令時即具戡定之畧胤再啟浙中今歲頗稔、人心大安、營兵旹旹訓練、亦頗相信、有犯者必治。勿敢異心。且日在營中教習武藝。出入有考。皆言較之往旹。散漫無統者不同而杭中士夫每揣胤未發之意。恐有它舉。切切求免。盖謂法度巳行。人心巳定之故也。胤尚不謂然。近日處州有白蓮教妖賊。皆因節年養亂之故。胤詐出即嚴行道府擒其為首者數名。杖死而暴屍于市愚民始信其無他術而自悔無知。一面出示。盡行諭散歸農。地方巳大安矣。初道府具文。欲行 上聞。胤謂浙中自變後。訛言朋興。若再張皇則乘機而惑人者不知有幾。况此事甚易。治之于早。不過一應捕之力。即如鎮江近日之事。不過如此。各官鋪張甚大。可發一笑。胤之意只在修實政。黜虛誇。但求地方安靜足矣。浙省一切應復事宜。奈何一時司道更置。殆舊者既去。而新者不來。遂覺壅隔而難行也。
○與部科論虜情書 【虜情】
連日以來、報東西糾合之說、紛紛不巳、只在我備之生于十八日回鎮、調昌保二鎮兵馬、分布貼防西協、以防小阿不戶挾賞之事。然後提兵東駐馬蘭松棚之間。以觀賊勢。向往此時。諸夷聯絡。邊外圍獵。一面探內地消息。前獨石報西虜青把都東行。至今尚未見虜地的信。盖虜賊欲大舉必是東西相合然後長驅缺一則不敢也。今內地備之可謂不遺餘力。只恐備久而怠心生。惟此一節。當時時申飭也。若虜眾知我巳備。必轉而犯寧前。寧前兵馬頗單薄。堅壁之外。無他策也。小阿不戶。許以八月內認罪開賞。今乃乘機借兵于西虜。以挾賞于三路。意欲哨探其兵力何如。若果可乘。當誘而殲之。但恐兵力眾大。又不能也念頭如此。亦不敢自謂能了此事。知臺下東顧甚殷。草草布聞不宣、
◆碑
建修獨石三城碑
○建修獨石三城碑 【建修獨石城】
國家有宣府。其右肩乎。宣府之有獨石、又不啻北門鎖鑰為也、當宣德旹、薛陽武行障塞、疏言大寧既棄。開平寡援。遂徙開平於獨石。因甃石為城。草昧之初。未盡地利。正統中。虜數入寇。八城並陷。虜得長驅而有土木之變。則獨石之輕重安危可睹也。隆慶辛未、大酋欵塞、稽顙稱臣、迄今十有五年、邊鄙不聳、桑土豫徹、不穀往撫上谷、酋長滿五大、恃其兇狡、陰嗾婿銀定、竊犯雲州諸堡。因而閉關問罪。挾計中阻。乃從張家口。悔禍自贖。刑牲而盟。邊事益寧。不穀乃周行塞垣。小者堡。大者城。崇墉仡仡。櫛比相望。然論要害。孰與獨石。猶之乎薛陽武所肇基也。不穀愀然拊膺。顧廵道僉憲劉公葵而歎曰。諸臣經畧不遺餘力。何置獨石度外。豈以逼虜而工不易終耶。若失此旹。化為區脫。是大憂也。相與計度。遂會督府鄭公上疏。其略、曰、臣頓首、 陛下不以臣為不肖、授臣以疆場、竊見獨石三面鄰虜。僅有半壁店猫兒峪二堡。通南路一線。為獨石咽喉。獨石城故卑薄。歲久且有復湟之漸。二堡又皆斥鹵不可恃。今藉 威霛。罰制酋首。無敢奸命。三城之役。宜以時舉。若城獨石而弃二堡不如無城。夫取諸步軍。工食取諸班價。粮廩取諸正餉。期以四年。不徐不亟。可報成事。疏入。下大司農議。報可。會不穀入貳本兵。泰安蕭公來代。經始於萬曆十年某月。獨石城長一千三十一丈有奇。砌以石。累以磚。視舊城增一丈二尺。共高三丈五尺。外增敵臺一座。並墻共五十八丈。大小城樓十六座。廳事十八楹。南門楔棹一座。省粮二千五十六石八斗有奇。銀一千五百十二兩八錢。半壁店長一百十七丈。高如之。本堡產石。盡以石易甎。增修大小城樓八座。猫兒峪長二百九十三丈九尺。高如之。增修大小城樓十座。省粮七十九石有奇。銀二百十三兩五錢有奇。以萬曆十二年某月工竣。屈指而工。僅三年也。報成。疏聞。蒙別有優錄。兵憲劉公屬參將麻承勳礱石馳材官檀州以記請。惟茲三城之議。不穀實剏之。幸觀厥成。安得無言。嘗聞春秋重力役。有城必書。有築必書。凡以明不得巳爾。築邊墻不如修城堡此不易之論也邊城為華夷大防。所謂不可巳者。莫大於是。今三城之役。完不俟期。用不盡財。樓櫓雉堞。翬飛鼎峙。辟之家然。獨石藩籬也。宣府堂皇也。 京陵奧室也。一固舉固。謂獨石係天下安危非耶。夫中國而城。外夷所忌。往不穀馳使虜王俺答。則對使者言。為我謝太師。聞內地亟治邊墻。墻猶隄也。以數千百里計安能尺寸而固之一潰皆潰莫若繕城城固我虜卒未易破也。不穀心德之。又聞築三城時。虜酋青把都。與其姊太松。咸。具牛酒享士。夫虜人以所嘗試者。而授我以要領。以所深忌者。而樂為之勸事。前代城邊者多矣。以詩書所稱。不穀則未之聞。猗歟休哉。篳簬藍縷。以啟茲城。實惟諸大夫將軍拮据之力。然非國威震疊。令夷狄革心。恐諸大夫將軍。亦無所措手。不穀且有私憂焉。古之言曰。懷德維寧。宗子維城。盖言險不勝德也今三城城矣。其將以邊事歸城耶。抑將因城以治內也。如城可恃。為漆為金。至今安在。又如天以塹之。美山河以固之。南北斗以形之。曾不救於敗亡之數。惟是諸大夫將軍。毋忘文德。洽此武功。則古人所稱申伯良翰。李勣長城。不穀誠望之矣。是役也、制府鄭公洛、始終持議、克壯大猷、中丞蕭公大亨、威懷茂彰、文武用命、兵憲劉公葵、夙夜經營、心力獨勞、故將軍麻公錦、與其子參將承勳、父子戮力、虜畏軍懷、戶部郎中趙公以康、韓公取善、先後給餉、鼓舞眾心、其他效忠趨事、不盡紀、別具碑陰、銘曰、北蔽上都。南引上谷。維石巖巖而名曰獨。內夏外夷。茲焉綰轂。三城不備其破若竹。以經以營。乃事版築。閣閣登登。萬堵斯興。一城二堡。為鼎為朋。龍門金閣。高厚並稱。在易有言。設險守國。眾心成城。天府四塞。大鎮雄圖。屏翰朔北。所恃伊何。武功文德。母曰來王。弛而不張。龍盾交韔。厹矛鳥章。?臣糾糾。小戎彭彭。百具孔武。莫之敢侮。石乎千秋。城乎萬古。敬告邊臣同心報 主。
◆記
剏修廵關察院記
○剏修廵關察院記 【廵關察院】
古之為關、譏暴而已、迄于戰國、燕築長城、自造陽至襄平、置上谷漁陽、右北平以拒胡、秦漢與唐因之、而關政滋重、五代時、山前後州俱入胡、歷三朝五百年、以僣奄我中夏、是捶阸之道疏。而禦侮之任弛也。我明開天、日月再闢、聞風突喙、諸夏統一、雖有遺孽、竄伏、而 大駕犁虜庭者三、爰徙大寧。弃開平。豈猶元朔之朝。割造陽地。而防其斗辟易達胡耶。繇此浸浸不逞。遂遣大卿督撫。未巳也。又察之以部使者。界黃花而剖之。則 京陵居中。西至于龍泉。東至于山海兩部使旗鼓相望。職列于掌故、名題于貞石。有賢否幽明。其人可知也。隆慶庚午、罷兩關帶於廵按、壬申御史梁公許疏入、請復、皇上即位罷如初、尋遣大卿兼閱、科臣繼之、癸未、今廵關之差復停罷矣、不知其利害何如也御史陳公性學又疏、乃議歸於一、 簡書封章、其事可攷也、不穀忝督疆場、視兩關如軸。一切邊政。皆得參與末議。當其時兩關並建。顧東事急。西事緩。如縣衡莫為之權。何以明輕重之等。並建非也、並罷亦非也。自虜王欵塞後。內地載寧。如倒馬故關。真定餘力可及。遂捐此不急、而專力以籌三衞。上紓 北顧之憂。大臣策事。可謂無遺矣。第復官以任能。上贊國謨。省官以輯眾。下屬民隱。此非兼材。何以當之。乃有蘇公其人者。蔚為臺望。慎選而任之。事有類於創始。政必合乎人情。振飭邊防。延問商民便苦。軍士懷之。夷虜畏之。封疆之吏。爭相勸勉。虜犯必創。吏蠹必懲。自有關政以來。未有如今日之明效者。計公當及?矣。邊人咸願借蘇公一年。不穀方欲謀所以留公。會 朝廷以閱視之節假公矣。廵關故有院。今為廵青使者居之。公乃庀公帑。購民舍於趙府街北。繚以垣。正堂三楹。門增其二。翼以東西房各三。儀門後堂稱是。經始於甲申正月、工迄於某月日、用錢若干緡、公不鄙而問記於不穀、不穀竊敢為之言古者天子歲廵狩、所以代天之工、至代以使臣、邊務工莫大矣、草昧既定、武備弗忘、征伐自出、典稱大閱。 章皇行之。雅歌喜峰之凱。 睿皇行之。則蒙、土木之塵。寧若我 皇上端居北辰。七政隨杓以旋。四夷解辮而貢。慶 九五之尊且安也。公首受事。代 一人耳目。贊 天之視聽。勸懲百辟。用保我 京陵萬世之業。按九邊者眾矣。茲院實為之樞焉。不穀嘗聞考諸天文。執法柱史。列于微垣。天關一位。在五車下。是當輦轂之旁。臨天街之衝。屬趙之分。其占應在邊關。公殿中執法也。職主關塞。足以當之。又按天漢左起箕尾。而燕為天府之區。地軸右闢昴畢。而趙為地府之雄。自東徂西。綰轂於此。茲院也。居在燕府而街以趙府名足以當之天象且符何况地宜此非偶然之故矣然言有幸而中者。不穀敢為佞乎哉。客謂之善頌。用載其言以賀公之落成、公名某、字漢傑、吳之太倉人、萬曆丁丑進士
◆序
大司馬大總制範溪鄭公制虜圖序
○大司馬大總制範溪鄭公制虜圖序 【制虜】
自辛未之歲、大酋俺荅奉珍、請稱外臣、於今十又一年、此皆漢唐和親所不能久者、我 明始得上策云、先是議欵、時俺酋弟老把都者、居近上谷塞。篤驁不可制。於是策事者稍示彳?召徠。中之以餌。彼謂中國奇貨可居。巳而老酋死。五子皆強盛。獨滿五大者悍黠稱少愛子。盡有其父鐵騎精銳。乃乘我所不欲抗者。陽挾而陰利之。歲以為常。遂有謬揣當宁意指。巧為恫喝。謂不宜拂虜情。即大費縣官帑藏。猶愈於軍與也。邊臣往往若執玉然。惟恐失之。自是虜計日得。而上谷事稍稍難矣。己卯秋、範溪鄭公用左司馬領三鎮節鉞。以總師來。不佞在禫起家。以撫上谷來。不佞竊憂之。顧腐儒也。無所從事。乃西走陽和。問計安出。公不覺席之前而歎曰。諺有之畏首畏尾。身其餘幾。我輩受 主上付托。茲當改易絃轍之會。不則清淨畫一。非人情乎。苐虜之欲無窮。我之應日詘。而今大司農金錢若洗。如國事何。不佞受筴而退。然未有機也。庚辰八月、滿酋陰令部長。以八賴掠屬夷嘗我。請於公擒之。至今北路安枕。夜戶可不閉滿酋則日鞅鞅也今年三月自擁精騎千餘。要獨石金帛。又嘗我公馳檄大將軍環甲待之。不得徇故事。有所濫予。滿酋竟失意去則愈不自得也六月又令部長銀定。帥眾潰邊。有所鹵獲。公聞而抵書不佞曰。羯奴狂誖。剝床及膚矣。豈宜仍舊養亂乎。乃與不佞上書言。此邊臣積習雖有才者不免臣待罪封疆它無所建樹獨不敢欺罔天聽今虜輕視內地。要挾非一。若不嚴修戰守。閉關問罪。則邊計愈左臣惶恐死罪。疏入、 天子假公便宜。公遣辯士往諭大酋禍福。因與各酋申明要約。且檄大將軍治兵謹堠。以觀其釁。諸夷咸歸怨。滿酋悔禍。稽顙叩關請死。且帥銀定肉袒鑽刀。指天盟誓。願寬一死。贖以駝馬牛羊。共一千九百六十八蹄。疏入、 上嘉之、免死開關受貢如例。仍賜大酋以下象龍褭蹄有差。而以公之功。宣付記事之臣。諸酋乃貫魚獻馬。馴謹待命。無敢譁者。於旹華夷數萬。嘖嘖讚歎。咸謂古今未有之事。非公之伐歟。故事貢市成。三鎮文武將吏張筵前壽。而上谷民部趙君某、大將軍麻君某、少參劉君某僉憲劉君某、副總兵董君某、念奇績不宜泯泯。且當公岳降之辰。乃繪圖上壽。三進酒。而請不佞侑之以言。善乎古人之言曰。有非常之材者。必有非常之功。上谷之勢。窮於極重。正非常時也。假令封疆之臣。懼非常之不能必濟。而牽於恫喝之說。則養寇而禍大。此忠臣謀國。成敗利鈍。則置之矣。公之勛在盟府。澤在地方。惟不習常而後功亦不常有於世故曰非常之材也旦夕膚功在奏。彤弓圭瓚之錫。行且及之。如不佞者。竊公餘波。得以寡過。亦厚幸矣。不佞二載治上谷。受功德甚大。故獨言上谷事。若公之勞烈。著在山雲者尤偉。彼自有能言之者。無所事不佞矣。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三百三十九終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三百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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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侍御文集(疏)
趙錦
◆疏
因變陳言以謹天戒疏
為議處重兵以安地方事
計處極重流移地方以固根本事
○因變陳言以謹天戒疏 【論劾相嵩】
世廟時有一本兵名趙錦者以咸寧侯黨抵罪免官此又一趙錦也乃臺中盖同時人
臣伏見今者正月之朔、日有食之、夫日食之變、雖曆數可推、而春秋日食三十有六、亦未有無其應者、故聖人書之以示災、至于食在正旦、古人所謂變見三朝。災非常有。應為尤重。臣謹按春秋所載、先賢所論、皆以為陰盛陽微之象、或政權在臣下、或夷狄侵中國、或婦乘夫、或臣子背君父、又山東淮徐之間、連歲大水、四方地震、疊見章奏、皆為陰盛之類、書曰、天有顯道、厥類惟彰、故自古未有不召而自至之災、亦未有有災而無應之理、恭惟 陛下遇災而懼、同符大禹、必能上回 天心、左右之臣、亦必能極言時政之闕失、以上副 陛下修省之實、臣愚雖身在萬里、而志切效忠、謹以天意驗之人事、醜虜驕橫、時肆侵陵、閣臣怙寵、擅作威福、竊以為有若影響之不謬者、敢昧死為 陛下陳之、伏讀 皇明祖訓有曰、自古三公論道、六卿分職、並不曾設立丞相、自秦始置丞相、不旋踵而亡、漢唐宋因之、雖有賢相、然其間所用者、多有小人、專權亂政、今我 朝罷丞相、設五府六部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等衙門、分理天下庶務、彼此頡頏、不敢相壓、事皆朝廷總之、所以穩當、葢當代政在中官。則有望夷之禍。政在外戚。則有新室之憂。至于委任臺閣。最為得策。而用或匪人。猶不能無專權亂政之失。我 太祖高皇帝因胡元之敗。長慮遠筭。于是始罷丞相。散其權于府部諸司。而總之于 朝廷上不失其操柄下不嫌于僣逼此聖祖之慮。所以獨超乎前代也。 成祖文皇帝時、始命解縉楊士奇等七入直內閣。然初皆編脩待詔等官。終永樂之世。亦不過春坊學士之職。葢取其足以代 王言。備顧問而職輕員眾則無專恣僣竊之虞此則防壅竊之計為得之矣若人多無專責則國家之大事誰其□之此 成祖之制。所以深慮乎後世也。洪熙中楊士奇等始以 東官舊恩兼領保傅。景泰中。王文復以保傅之重。兼領冢宰。于是內閣之權日以重而祖宗之微意寖以失矣。 列聖相承、循為故典、故議者以為今之內閣無丞相之名。而有丞相之實。非 高皇帝不設丞相本意。然當時諸臣。雖身居宥密。參與謀議。猶未敢招權市寵。賄賂公行于外。故內閣之權雖重。其弊尤為未極。頃者夏言以貪暴之資、廁跡禁扉、今大學士嚴嵩復以姦佞之雄、繼登台鼎、怙 恩寵以張其威權、假刑賞以行其愛憎、事無大小、咸欲稟承于巳、人有少違、則必陰中以禍、于是百官懾息諸司望風天下之事、未以聞于 朝廷、先以聞于內閣、其大者銓司之黜陟、本兵之用舍、尚書先以白于內閣。必許可而後敢具題。其清要之職、優厚之地、非內閣之私人。與通賂者則不可得。邊臣遇有功罪。則必扣剋軍士月糧行賂于內閣賂人則頤指諸司曲為擬議無功者受賞有罪者免刑。體勘之臣、明知其冐濫、而不敢以 上聞、執法之司、心知其冤抑、而不敢與申理、至于宗藩勳戚之封襲、文武大臣之贈謚、亦惟視賄賂之厚薄、以為遲速予奪、而莫之顧、諸司之章疏、必先呈嵩而後聞、四方之奏請、各具副封以自達、今諸司上章皆具閣揭盖始于此也謂之揭帖、白事之官班候于其門者、日無虗刻、請求之賂、輻輳于其室者、不遺微小、其諸中外臣僚之陞除、致謝朝 覲進 表公差給由之土物餽遺、大者千百、小者數十、奇珍異彩、水運陸輸者、則又視為常例、希寵干進之徒、妄自貶損、稱呼非類頌美功德、比擬不倫、奴顏婢膝于其前、而廉恥掃地者、則臣所不忍言也、葢昔者散丞相之權。而分之于府部諸司。今則合府部諸司之權。而悉歸于內閣雖前代丞相之專權亂政。何以加此。 陛下天縱聖神、乾剛獨運、自以為予奪悉由于宸斷。題覆則在于諸司。閣臣雖參與謀議不過票擬取裁而巳。而不知諸司之題覆則巳先受其風旨。閣臣之票擬莫非兩存其胸臆。羣臣敢怒而不敢言 陛下何由而知之。今言雖莫逃于 天誅。而嵩猶得以播其惡者。葢言剛暴而疏淺。其惡為易見嵩柔佞而姦深。其惡為難知。前此諸臣、有指嵩姦邪之狀者、有列嵩貪穢之迹者、皆 陛下之所熟聞、無俟于臣言、臣本外臣、不知內事、至于嵩欺罔 陛下之術、則固四方之所共知者、臣請試舉一二、而 陛下自察之、葢嵩窺伺逢迎之巧似于忠勤、諂諛側媚之態、似于恭順、能引植私人、布列要地、以探諸臣之動靜、而先發以制之、故少敗露、善以厚賂結交 陛下左右親信之人、凡 陛下起居意向、無不先得、故多稱旨、 陛下見其小有所諍、以為非盡從者、而不知嵩成聖心所不經意之事、稍為執論以絕 陛下之疑、 陛下見其外若無與、以為非招權者、而不知嵩意所欲則脅制諸司題請而莫敢不從、或俟 聖意所發。因而行之以成其私。或因事機所會。從而執之以肆其毒。使 陛下思之則其端本發于 朝廷使天下指之則其事不由於內閣幸而洞察于聖明凡為內閣者盡然不止嵩一人也則諸司代嵩受其罰不幸而遂傳于後世則 陛下代嵩任其咎則有丞相之實而無其名有丞相之利而無其害故怙寵作威招權納賂。嵩與言等、而立心之深。為術之巧。則嵩非言之所能髣髴也。嵩粗有文學、性亦警敏、 陛下久加寵任而不疑、屢抑人言而不信、竊意 聖心必以為嵩有可用之賢、而無關于 國家之安危耳。然自嵩輔政以來。惟恩怨是酬、惟貨賄是好。政權悉歸于掌握。而府部諸司皆不得其職故銓司之黜陟不當。而文臣多奔競貪冐之流。本兵之用舍失宜而武臣無克敵死綏之志。邊臣之功罪不明而戰士解體將帥之掊剋日眾。而卒伍耗弱封襲非賂不行。而大典日壞。贈謚非賂不得。而國是日淆。羣臣憚陰中之禍。而忠言不敢以上聞。四方習貪墨之風。而閭閻日見其愁急。十數年以來。使 陛下欲致太平。則羣臣不足以承德于左右。欲遏醜虜。則將士不足以禦侮于邊陲。財用巳竭而外患未見其底寧。民困巳極、而內變日虞其將作。葢古者雖中材之主。而輔佐得人、皆足以致治。今 陛下躬至盛之德。總堯舜之盛。憂勤萬幾三十有二年矣而天下之勢、其危如此。非嵩之姦邪、何由以致之、中外之臣見其流害天下、貽憂君父、懷抱欝欝、思欲為 陛下一言者亦久矣每竊私議、以為昔漢光武不任三公、其後政歸閹宦。卒有王甫曹節之禍。萬一 主上因一二匪人之故盡疑左右之臣則後世必有以斯言為過者。相顧莫發卒至于今上干天變洪範有曰、臣無有作福作威玉食、臣之有作福作威玉食、其害于而家、凶于而國、 皇明祖訓有曰、當未知之初、一槩委用、既識其奸、退亦何難、慎勿姑息、惟 陛下燕閒之頃深思而徐察之至于醜虜驕橫、則固 聖心之所軫慮者、其于防禦、諒在周詳、然自庚戌以來、臣見 陛下嘗募天下之武勇以足兵矣竭天下之財賦以事邊矣、搜天下之逸遺以任將矣、行不次之賞、神莫測之威、以風示中外矣、重血戰之功、寬損軍之法、以展舒諸臣矣、二年以來、雖仰仗 皇威、虜無深入、而封疆之臣、猶復擁兵自護引日偷安、未見有堅甲利兵、真足以制醜虜之死命而紓 陛下宵旰之憂者、何哉朱熹有言其本不在乎邊鄙。而在乎朝廷。其具不在乎兵食。而在乎紀綱自頃閣臣行私。邊帥用倖。以掊剋為得計。以營求為有能。遂致 朝廷之上。用者不賢賢者不用賞不當功。罰不當罪。是則紀綱一壞雖有百萬。何益于事。書曰惇德允元而難壬人。蠻夷率服。詩曰小雅盡廢。四夷交侵故內有張仲而後外有尹吉甫內有魏相而後外有趙充國自古未有小人在內而將帥能成功于外者也。臣願 陛下觀上天垂象之顯、察 二祖立法之微、念操柄之不可使移、思紀綱之不可使亂、將嵩早賜罷黜、以應天變以後閣臣、得如 成祖故事、斯為上策、若 陛下以為循用巳久。勢難卒變則請慎簡其人。不許侵與。府部諸司之政。府部諸司。亦不許事先關白仍踵弊風如此則 朝廷清明。紀綱自正醜虜雖橫臣知其不足平矣嵩素有術數、善為傾陷、聞臣斯言、必將自謂直贊陛下、故人目為姦邪、 陛下左右直贊之臣、非止嵩一人、前後諸臣、不論他人而論嵩、則非以其直贊陛下明矣、前此徐學詩等曾經論嵩、又必將謂臣為其鄉人報怨、夫人臣忘其身以事君、則謂之忠、人子忘其身以事親、則謂之孝、忠臣孝子、不多見于天下、是忘其身之難也、今臣以螻蟻之微、上干雷霆之威死生未測、身家莫保、以此而為其無干之鄉人雖至愚者不為也。况御史何維栢等節經論嵩彼又將誰為乎、 陛下聖明必不惑于其說、若嵩別生飛語曲為中傷、趙侍御上此疏得 旨趙錦疏可疑盖意其有主使也趙被逮杖責為民或將臣疏停閣于外、先為辭以激 陛下之怒、使臣言無自而入、此則非臣之明與力所能及亦惟區區盡死節而巳、
○為議處重兵以安地方事 【罷設鎮江總兵】
臣竊惟 國家兵制、無事則分隸於各衛有警則 上聞而調集功成奏凱、則將歸而卒還、此制之所以為善。而事之所以不擾也。其或設置重兵。以阻要害。則必有嘯聚之寇。不時之警。難制之勢。然後不得巳而屯聚以壓之。固未有無事而聚以自困者。鎮江儀真之間。沿江阻海。號稱多盜。然其居常之寇。不過十五為羣。挾兵私販。潛形俟間、流剽商舶而巳。嘉靖八年、侯仲金以販鹽餘孽、弄兵海渚之中以自固、當事者不知所以處之。激成其黨。流害地方。然亦間歲竊發之寇。非其常也。該部用言官議、防江一事誠宜重□江之貴不必更立大帥遂請設立總兵官於鎮江儀真、題奉 聖旨、崔文陞署都督僉事、充總兵官、提督上下沿江一帶地方、在鎮江儀真兩處駐劄遇月鹽徒盜賊生發、往來調度官軍兵快、設法緝捕寫敕并符驗關防旗牌、都給與他、事寧撫按官具奏取回別用欽此、臣於是仰見 陛下明燭萬里、言出為經、盖因事而命官。既足以成功。事寧而取回。不至於增擾。故自崔文既回之後、不復設官、而江淮之間、偃然無事者、皆 陛下至深至厚之澤也、嘉靖十九年、秦璠王艮以亡命小虜、出沒太倉、以臣觀之、曾未足以辱偏裨、而當事者蒼黃失措、欲復設總兵官於鎮江、固已非策、而又妄引以為江淮重鎮、遂置為定員、而遠調淮大通泰等衛官軍以防備守、徵泒蘇松常鎮等處銀兩、以廣召募、此則臣愚之所未喻者也、臣請舉其不必設、不可設、不宜設者、次第為 陛下陳之、長江之中、波濤渺茫、洲渚掩暎、固鹽盜出沒之藪也、然其防禦之制、下則州縣府衛分地以守廵、上則守備兵備、各據其要害、而又有兩廵江御史、分行於上下、提督操江文武重臣總轄於中流、其居常之寇。府衛州縣之兵皆可制之、而數歲間發之變、則兵備守備諸臣宜任其責、又有大於此而難制焉者、則操江文武重臣提兵而往可也、由是觀之、不煩更設其制巳備、使小大諸臣各舉其職則何變之能生苟不務得人而務設官。則亦無益於事。此臣愚所謂總兵之不必設也國家之費莫劇於養兵、而勢有所不惜者、懼盜賊之為良民禍也、今江淮之間、未聞有所謂嘯聚猖獗之寇而歲調淮大等處官軍二千餘員名。月給行粮。使之坐食於鎮江無事之時先自困弊。非計之得兼且淮大等衛衣糧不足行伍消耗。每一調遣齎送幫貼所在騷然。在鎮江未足以為重而淮太等衛先巳日入於彫弊而不可支矣蘇松等處飢荒困竭、百計所需、而亦令歲辦總兵官召募供給等銀數千餘兩、通計前後十餘年之間、公私所費何止十餘萬金、皆以有限之財、而投之無用之處、此臣愚所為總兵之不可設也禮曰設官分職、言有是官、則有是事也、今總兵官之在鎮江身為重臣。既不宜追狐逐鼠下同於州縣之司而又無嘯聚跳梁之寇足以自見其謀勇之實於是率皆下帷高坐。酒食自需交結過賓以延譽望流連山水以遣月日而巳前後職於是者、不下十輩、皆以罪去而率不聞有擒一賊以副 朝廷之委任、非其人之皆不才也、無可為之事以明職則見其過而不見其功。勢使之然也此臣愚所謂總兵之不宜設也、於地方無益、於事體有礙而又重為軍民之困、鎮江重兵、臣誠以為罷之便、臣以疏暗待罪江防、萬一有事而重兵尚在、亦可以分責而逭罪、然臣目擊其弊、而心知無益、亦安敢以一身之謀、妨國家之大計乎、伏乞勑下該部再加詳議如果臣言不謬、即將見在總兵一、取回別用、淮大等衛軍人各歸本衛、庶幾地方少蘇、而財力不至於重困矣
○計處極重流移地方以固根本事 【蠲積逋寬重役】
臣竊見直隸淮安府至於山東充州府一帶地方、人民流竄、田地荒蕪、千里蕭條鞠為茂草、其官吏則相與咨嗟嘆息、或遂棄職而迯、其驛傳則相與隱匿迯避或至沮滯命使、其僅存之民則愁苦憔悴而若不能為之朝夕、日甚一日、莫可底止臣嘗詢之父老、其故有二、一曰積逋、二曰重役、何謂積逋先年水旱不時。飢饉繼作。民多就食於外。而有司不能奏請蠲其租稅。歲復一歲逋負漸多雖有懷土之心。而其勢不能復歸。此積逋之為累也。何謂重役。其地人民素稀。物產既薄。而獨當天下之通衢。漕運之孔道。船頭馬戶。既無以異於他郡。而看洪守閘引泉撈淺。接逓供應等役。則為獨繁。此重役之為累也。賦繁役重。而力不能支。則其勢不容於不逃。逃亡既多。而賦役無所於出。則官府不得不責之於見戶。故一里之中。二戶在逃。則八戶代償。八戶之中。復逃二戶。則六戶賂納賂納既多。則逃亡益眾。逃亡益眾。則賠納愈多。田地之荒蕪者。日甚不治。而公家之賦稅。日益不給矣。前此一二有司。固嘗處置牛犋種子。設法以招徠之然復業者晨至而里排暮聚其門耕稼之所得。不足以當賦役之所出。於是歸者復逃。而逃者不歸。其不幸而為有司所得。則往往自經於溝瀆之中。而莫之悔。孟子所謂老弱轉於溝壑。壯者散而之四方者不知幾萬人矣。孰非 陛下之赤子而流離困苦至於此極。 陛下忍聞之乎。臣愚以為今日之計、惟有蠲其積逋。寬其重役。然後可以招徠欲歸之民。安戢未散之眾。臣請於前項地方、除見戶拖欠者、照舊酌量帶徵、其餘迯戶錢粮、若一槩追求徒足以驅逐見在之民而其勢終不能完納宜查照景泰三年事例、暫與蠲除、待後復業開墾成熟。然後以次陞科抵補。其閘夫洪夫泉夫淺夫壩夫等役。則皆為漕運而設也漕運天下之大計。而使一方罷弊之民。獨任其役。揆之人情。誠為未堪。臣請於漕運四百萬之內。每石加泒銀二分。每歲隨二四銀兩俱解漕運都御史。類送河道衙門。聽候雇募夫役支用。庶幾眾輕易舉。不至偏累。但前項夫役。募之終歲。而役之曾不踰時。有事於運船方至之時而空閒於運船巳過之後似亦有可以議處者。查得徐呂二洪人夫、近該都御史何鰲題准運船方至。則運其全。運船已過。則運其半。運事不廢而民力大省。各該閘壩泉淺等夫、固與之同事而一體者、倘其法可推之以通行、是亦節省民力之一端也、臣伏讀嘉靖六年 詔令有曰、各處迯亡人戶、拋棄故土、流離他方、皆因飢寒所逼、或錢粮負累、私債逼廹、情非得已、然安土樂業、豈無來歸之願、奈何有司不知存恤、聽信該管里老、有復業者、就令認賠拖欠稅糧、承當重大力役、逼廹無奈、只得復逃、田地經年荒蕪、見在人戶愈加靠累、今後迯民有復業者、除免差徭三年、里長不許勾擾、其荒蕪田地無田小民、豈無願開墾耕種者、亦因官吏里甲、逼其認粮當、差、不敢承種、有司即便出給告示曉諭、但係久荒田地、許諸人告官承種、亦免其差徭三年、三年之後、如果成熟、方纔量納輕粮、如有不遵、官吏里甲人等一體治罪、各州縣官有設法勸諭、招撫流民、復業數多、及召人開墾、承種荒白田地數多者、俱作賢能官保薦擢用、欽此、是則處置周悉、 陛下不惟有不忍人之心。又可謂有不忍人之政矣。今行之二十餘年。而流亡日多。荒蕪益廣。其故何也。有司不能皆得其人。而遷轉不常。監司無專責。而考成不在於是。故德阻於下究、而民不被其澤也、臣愚以為宜選素有才望之臣、授之都御史之職、或按察司副使、重以專敕、使之專一往來其地、提督有司。凡招集流移、開墾荒蕪。悉遵詔令施行。至於處給牛犋種子、開濬水利等事。俱聽便宜處置。特設一官則事有專責而小□亦易聳動但恐與地方各官不合或旋設而旋罷不能成功三年之後果有成効。量加俸給。而仍其職事成然後報功而論賞則百姓知其有恃而樂於承種復業監司以是考成、而不至沮恪廢弛。 陛下仁心仁政、於是乎可以覆被於無窮矣、夫萬民離散。而勞來還定。周宣所以中興。六郡薦飢。而不知撫恤。李特所以首亂。况淮徐於南京根本之地。則為畿甸。於鳳陽陵寢之所。則為唇齒。國家歲漕東南之粟以給京師。則又咽喉之重地也。其地襟淮被海。易於負固。其民悍勇好鬪。易與為非。考之於古。若黃巢紅巾之釁。往往在此。而觀之近事。則徐兗廬鳳之間、每有竊發輒踰數百此失業之民多而其勢易聚之明驗也茲者歲入少充。就食有所。萬一水旱不時。四方告匱。則此數千萬人者。不聚為大盜。其勢無以自全。與其干戈而取之他日。以厪宵旰之憂。孰若指顧而定之今日之為愈也。臣嘗讀史、唐至中季、財用不足、乃以劉晏為轉運使。方晏之初。天下見戶不過二百萬。其季年乃三百餘萬。歲入不過四百萬緡。其季年乃千餘萬緡。夷考其法。則以為戶口滋多。賦稅自廣。故其理財一以愛民為先。諸道各置知院官。始見不棯之端。則預以狀白使司。及期晏不待州縣申請。即奏行之。應民之急而不待其困弊流亡故民得安其居業由是觀之臣之所言不特可以銷患於未形亦可以裕財於異日不特一方之民命。實國家基本之深慮也。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三百四十終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三百四十一
華亭徐孚遠闇公 陳子龍臥子 夏允彝瑗公 宋徵璧尚木選輯
宋存標子建參閱
南宮奏議(疏)
徐學謨
◆疏
題議處宗藩事宜疏
題正親王妾冐封繼妃疏
題酌議宗藩事宜疏
題革衍聖公女樂疏
題北虜把漢那吉卹典疏
○題議處宗藩事宜疏 【議處宗藩】
臣等看得天下之弊、恒生於暗、而徹於顯、葢暗地易欺、而顯處難惑也、頃年各王府差來奏事人員、據禁例甚嚴、不許在京潛住、所以杜打點之路、絕夤緣之端也、但彼皆走京慣役、若勾當未見分明。必不肯恝然委而去之。以故一入京來。即狙伏於熟識之家。潛踪密跡。往來偵探。吏書固挾之而誆索。本役亦藉是以影侵。上下勢暌。隱微情隔。宗室之困累。多繇於此。本部近來、遇有奏抄疑礙、即出示諭令奏、役、面與審决、一時事體、頗覺簡便、積牘無復稽留、今該司又有亟為湔剔之議、委宜加意疏通。使積習之一洗、隨事劑量、必洞達而易知、而檢牘者又持之以公、濟之以决、庶??几奸由明燭、事以敏成、宗室之耗費日减、而 皇上展親睦族之意、或可少助於萬一矣、今將應議事宜開列上請、伏乞裁定、容臣等刊刻成書、頒布各藩、永為遵守、
計開
一議疏通壅滯、臣等查得萬曆二年、該本部題准各王府奏請名封婚禮等項、凡不係單本具題者。定以按季類題。事規畫一。疑無復耽延停閣之弊矣。然謂按季者、必在本季奏到、即于季終題覆、然後可以示信于各宗也、本部近行、俱前季奏到、直至下季、方與查明類題、題奏遠近之間奸人因而上下其手宗室之費不貲矣兩季之間。相隔日久。甚至有前季之孟月到者。亦待下季查題。一時文牘填委。能保無遺亡隱匿之虞乎。以故各府差來人役。未見分曉。慮無以歸報本宗。不得不潛住守候。又不敢面稟催行。衙門吏書。利其守候之久、既易于勒詐。而原差人役。亦借守候之名。消耗使費。可以誑惑本宗。上下蒙蔽。內外隔絕。即本部刻意振刷亦不能杜塞弊竇。各宗柰何不日就貧乏也。今後除係親郡王等奏、應單本具題者、仍照例于五日內題行外、其將軍以下名封等項奏結。于本日到部。亦即付該司次日通與查對。一面行查宗人府奏報。限三日內回覆。其間應題應勘應立案者。定于十日以裏先行揭示本部門首。諭令通知。其有可疑者。隨喚本役赴本部當面查審。許令申訴情繇。母為吏胥阻抑。如無違碍、本部約於李季仲月、奏結到齊者、即在季終題覆、如季終方到、查覈不及者、始案候至下季查題、通計一年之內。定以四次題覆。不得踰期限。奉 旨之後、即付精膳司填發勘合、就令本役領回、葢事巳完結。無賄可通。無嫌可避。較之轉發與各衙門差役順齎。尤為快便也。仍通行各王府、凡有奏請事情、止差謹慎員役一人、齎本與結到部、不過十日內、曉然明白、不出三月外、題請定奪、違例者决不可倖得。合例者决不致稽遲簡便易行、打點何益、庶壅滯可通、而積弊漸釐矣、
一議取具證驗、臣等看得各王府奏結到部、責成該司專官查覈、較之往昔、倍加詳慎、其間來歷、如父母封位、及成婚選妾緣由。逐一比對相同。方敢據實題請而本部所執以憑信者。不過節年題稿勘合底數。及收貯玉冊宗人府奏報而巳矣。近年收掌頗全類多可考、而隆慶以前、則多有浥爛無存、或開載未備者、萬一較對稍有異同。行之則啟僥倖之門。寢之則滋抑勒之弊。其勢不得不行查勘。一經發勘。往返經年。以致走差棍徒。因而藉口。轉展為奸。即使勘明具題。而各宗所費。巳不貲矣。况有勘而未明者。往往廢閣。本部終屬遲疑。各宗不勝怨懟。豈所以仰體 朝廷敦睦之至意乎。夫親郡王以下。凡賜名授封成婚。各有 敕書。有 誥命。有勘命底劄。及印信批文可據有一於此皆可順齎而至以備證驗者也合無通行各王府、以本年秋季為始、凡遇奏請之期、果有所藏 敕 誥或勘合等件、于奏內事情關係緊要者各粘表堅厚、封付齎奏人員、順帶來京、以備質對、除本部冊稿俱全、先自查對明白、別無疑礙者、不必取驗外、如有底案殘缺、查理未明事件、即出示令原役齎赴本部、以為證據、驗其果足憑信、即與明白具題、既可免行查勘、不致往來煩費、且因藉以登記未備。以此為騐補文案之闕有一勞永逸之便矣為他日名封之考。庶省事省費。為便益宗室之一端也
一議稽查結勘、臣等看得各王府奏請事件、本部一有題行、填發勘合、必由本布政司轉行各府、故宗室有來歷未明、本部遽難題覆者、例行布政司查勘、謂其為喉舌之司、歷年底勘具在、可以正各宗之訛、而本部所從取信者也、但該司總理紛雜、事干宗室。凡文移之取勘結者大抵止應故事抄申而巳其費則倍之而情實漫漫如故也雖其職掌所關。而勢不暇細管。則往往視為緩圖。一經行勘。輒逾年不報。報則祇據長史司申呈。付吏謄寫以了前件。任其彌縫掩護而於本宗情實漫無可否信之則妨法。不信則傷體。本部未免再駁。再駁而回覆如故。終無實報。事有難于具題者。即寢閣之矣。其於本宗。真所謂非徒無益而又害之也。今後嚴行各布政司、務要備查節年勘合號數。及各宗來歷。逐一整理。攢造文冊。用印鈐葢收貯。如授封成婚生年月日等項。自親郡王而下。宗支世次。犁然明備。每遇有本部行勘。及撫按官查覈事件。一一取其素所登記者。親自簡對明確。仍依期限。據實具結繳報。合例者明開若何來歷。本部即與具題。違例者明開若何情弊。本部因而停止。其長史司等申呈。不過取以備照。不得盡以為據。則冐濫者無所容。而貧宗亦不受抑滯之苦。庶職掌既明、而覈勘得實矣。
一議奏請選婚、臣等看得宗室選婚。乃人道之最重者。選婚之事無大関係而題奏艱難以致宗人過費及違例紛紛良為非便題請稍遲則婚嫁愆期。多致怨曠。故新議條例過期年限。視名封為少寬。而布政司文結。且免其復具矣。惟廵按官覈奏無礙。方與查題。為其職司風紀。查勘嚴明。其奏良足憑也而王奏與長史等結、例不可少、但廵按官俱先行長史教授查覈既明。而後具奏。則廵奏所係至重。而王奏亦在其中矣。今有廵奏巳至。復以王奏與結未全。每每停候。遲之歲月。不即查題。以致宗眾過期愈久。或甘蹈擅婚之禁而不顧者。較之齊民反多失所其情甚可憫也合無今後宗室選婚、除王奏與結先到、而廵奏未到者、照例案候行催外、如廵奏巳到、雖王秦與結未齊、本部先與查覈、參之冊稿、來歷相同、別無違礙者、即與題授封號、隨發勘合、行令成婚、不復久徒、致失婚姻之時、容臣等仍移咨都察院、轉行各廵按官、凡遇宗室選婚事件、務要作速勘明、每于季中孟月、先王奏與結而奏到、母得少為遲緩、則今日之配偶以正。不致犯過期擅婚之禁。而他日之子女名封。庶可無違例之愆矣。
○題正親王妾冐封繼妃疏 【王妃封號】
本部題覆衡府寧陽王載垿奏辯王爵等因、奉 聖旨、該藩襲爵倫序、據牒冊題例、既巳開載明悉、不必行查、載封仍准冊封、載垿匿情妄奏、且不究、親王妾應否封為繼妃、還查明改正行、本部查得 大明會典、弘治四年、定親王庶子受封、其母始封夫人、又查得嘉靖三十二年十二月、該本部議准親王之妾、其子已襲封親王、而嫡妃不存者、許請封為次妃、仍照例請 敕知會、不給 誥命冠服、及裁减身後祭葬、又查得嘉靖四十三年五月內該蜀王宣圻奏乞封生母林氏為繼妃、該本部查議林氏先封為次妃、今復奏乞改為繼妃、 世宗皇帝聖旨是欽此、又查得嘉靖四十四年二月內、該本部會議宗藩條例內一欵、請封生母、親王生母封為繼妃、郡王生母、封為次妃、止於請 敕知會、不給 誥命冠服、身後裁革祭葬、情制兩盡、無容議矣、今後請封生母者、悉照此例、養母庶母、不得一槩奏乞、臣等看得、為政莫先于正名。請封生母。雖人子至情。而稱名之際。尤宜致審。按親王庶子受封。其母止封夫人。此會典舊例也。其後始議親王襲封。而嫡妃不存。其生母應封夫人者。巳准封次妃矣。又其後緣蜀王宣圻之請。其生母應封次妃者。又加封為繼妃矣。因而載入條例。遂為故事。引經斷例名實相副夫繼之云者絕而復續之謂也如魯惠公元妃卒而繼室以聲子為隱公之母是也今制正妃故而遵例繼選者。方謂之繼妃。以所生母而稱之曰繼。豈所謂名之正而言之順乎。此衡府寧陽王之擬嫡擠兄。爭端所由起矣。考之典禮、委為未妥、既經該司查有次妃事例、相應遵奉、今後親王生母、止照正德年間例、許進封次妃、不得仍前濫請繼妃封號、以為定例、再照禮有隆有殺。不當隆而隆。與不當殺而殺者。其失均也。今親郡王正配。生前授封為妃者。身後例得賜祭。無容議矣。其以子貴封妃者。名號原奉欽依。先年節經題議。止為其與遣官冊封者不同。故祭典量為裁减耳。至四十四年條例。則巳一槩裁革矣。夫以夫淑恭宜人等例。俱與祭一壇。而進封為妃者。其子見居王爵。反不得一霑恩祭。似非所以通人情而廣孝思也。此又條例之不得殺而殺者。查得本部見行事例、凡郡王長子未封先故、其夫人以子襲王加封為妃者、亦以未經遣官冊封、身後止照原封夫人例、與祭一壇、合無今後親郡王生母、除追封者不得請祭外、其生前加封為次妃者、身後祭典、比照前例。量給與祭一壇以示優體、乃為制之中、俱應查正改入條例、惟復別賜定奪、
○題酌議宗藩事宜疏 【宗藩事宜】
查得河南地方、在開封則有周府、在彰德懷慶則有趙府鄭府、在南陽汝寧則有唐府崇府、在河南禹州則有萬安建德等府、見在親王五位、郡王八十位、將軍中尉郡縣主君儀賓并無名無祿共至六千八百九十餘位、是天下藩封之多。未有如河南者。除趙鄭唐崇四府并萬安等府宗儀不多、祿糧足用外、惟周府宗儀、眾至五千餘位、歲支祿銀數至二十二萬餘兩、其額派祿銀止六萬五千餘兩、餘俱取之商稅拋荒、但河南路當衝繁。差役比各省獨重。而脩河之費。又他省所無。每年額辦起運京邊銀一百餘萬、正改兌米三十八萬、有司嚴刑催比、尚不能如期盡完、若再責以存留、使之無欠、其勢萬萬不能、近因清丈雖查出廢府還官及官塘陂堰等地共約銀一萬七千然歲值凶荒、一時遽難凑給、今奉恩詔嚴行該司搜括、放過周府宗儀萬曆十年春夏二季共銀一十一萬三千七百餘兩、又補過建德等府萬曆元年至十年止、每年各冬季共銀三千三百二十六兩、該司庫藏巳竭、仍欠周府宗儀十年秋冬二季銀一十餘萬、無從凑處、夫人生一歲不製衣則寒。一日不再食則飢。飢寒切身。雖慈父不能保其子。况宗室數千餘位。坐食一城。別無資生之策。使之飢餓於土地。能保其不為變哉。今該司議欲奏留前項贓罰曆日民壯防夫事例納班及兌軍扣留等銀共九萬六千六百餘兩、以補宗祿不敷之數、誠非得巳、臣等又惟帝王之治、以萬物得所為極致、以一夫不獲為巳辜、今河南無祿宗室共至一千八百餘位、豈特一夫巳耶、伏乞皇上憫念宗室困極、糧祿難處、 敕下戶部、將前銀免行解部、留司補祿、候年終造冊奏繳、仍乞自今為始永為定例、其無名無祿宗室、并議養贍鈐束自便之法、庶宗室不致失所、永霑浩蕩之恩於無窮矣、然此特一時權宜之計。非萬世經久之策。葢地方生財。止有此數。今河南地不改闢。民不加多。而宗室之瓜瓞。綿衍繁盛。視國初時則不啻萬倍。猶欲以畫一之財。供萬倍之用。其勢必至於困詘而無措。嘗考之前。代。周室時庸展親。蓼蕭行葦。何其忠厚之至。然五世外。燕會慶問。皆弗之及。非故疏之也。葢五世袒兔。六世親屬竭矣。仲尼憲章文武。非不知尊位重祿。所以勸親。而又首云親親之殺者。豈故悖文武之道哉。良由禮之所生。其勢不得不殺耳。漢初尊王子弟、尾大幾不掉矣、迨元朔下推恩之命、而藩國自折、宋初宗室居聚食京師、至熙寧袒免以下不復賜名、而縻費漸省、是自古及今、未有不更化而能善治者、臣又嘗考之國初、 高皇帝稽古定制封建宗藩、誠盡制盡倫、萬世莫及矣、然於親王封祿、在洪武八年、則定各五萬石、在洪武二十八年、則减為一萬石、是 高皇帝時。於二十年間。猶不能不為變通之術。以救極重之勢。况至今二百餘年。天???益繁、賦稅益詘、民力益困。尚可膠柱鼓瑟。而不為一變通哉。臣智識短淺、不敢為無稽之言、卷查先准禮部咨該禮科都給事中何起鳴、刑科右給事中張岳、本部儀制司郎中戚元佐等、條陳宗藩事宜、議論不一、有謂郡王以下、宜定限子女襲封、其限外之數、止給冠帶口糧者、有謂奉國將軍以下、宜即節其祿秩者有謂郡王六世孫以下、止將中尉長子世襲、其餘止賜宗???名目、聽其自便者、有謂宗室既有限制、不許請封則不宜困之一城、使得畢力農賈、有其才識超邁者、悉照祖訓、許其肄業、所在儒學、以取科目、仍照王親仕格、不得授以京秩、有違犯一體紏劾者、有謂稍疏同姓之禁、如奉國中尉以下、但令記名玉牒、不必給以祿米、聽其自便、如有才能超邁者、推廣祖訓宗人府具以名聞之意、許其一體應試、比照王親事例、外任効勞、其或驕縱不法、即以凡民之罪罪之者、有謂量裁異姓之親、如將軍以下宗女宗婿、止給冠服嫁資、聽其自便、不必給以廩祿、以奪宗藩之食者、有謂限封爵、如親王嫡長子承襲、嫡庶次子許封其四、共五位、郡王嫡長子承襲嫡庶次子許封其二、共三位、鎮輔奉國將軍有嫡子、許封其二、無嫡子止許以庶子一人請封、鎮輔奉國中尉、不論嫡庶、許封一子、以上各爵職、如有生子數多、不得盡封者、照舊請名、酌量親疏、逓給婚娶治生資本、士農工商、聽其自便、有志讀書者、與民間子弟一體入學應舉、登科甲者比照王親事例、任以外官、如有入仕失職、及業四民而犯法、一以有司之法齊之者、切詳諸臣之言、雖不無一二過中、要旨抱徙薪之憂、破拘攣之見、而為國家建經久之計者、縱使親王郡王。一時未可輕議、而將軍中尉以下。及郡縣主君儀賓。亦宜稍為限制。况非驟更以裁其見在。而惟定制以限其將來。且又開之以資生之路。導之以登俊之途。則宗室未有不樂從者。欲求通變之宜。臣恐計無出此。伏乞 皇上特加軫念、 敕下禮部會同九卿六科十三道、逐一從長計議、斟酌損益務求妥當、上請宸斷、賜之施行、實宗社生民萬萬年無疆之福也、若復踵習故常、臣恐財用日匱、宗室日繁、將來流離困苦之狀、又不止於今日而巳也、然制祿者。 朝廷惇睦之仁。節用者。宗室自裕之計。今各宗祿糧未支。先巳借貸。一領到手。俱歸債主。究其所以。非為酒食燕遊之費。則為賭博淫蕩之資。在有司取之盡錙銖。在各宗用之如泥沙。良可哀巳。伏乞 天語叮嚀、省諭各王府宗室、上體 朝廷經費之艱、下念小民出辦之苦、加意樽節、則祿之厚者。一季即可充一歲之用。祿之薄者。一位亦可供一家之養。尚何失所之憂哉。臣等所慮、獨恐人懷因循之見。而不思為久遠之?。事多掣肘之虞。而不肯為通變之舉。致使諸臣有條議之美而不得行。 皇上有恤宗之心而不得遂。此臣等所大慮也。葢臣等竊見嘉靖中采言官議。 敕下各王府聽其自陳。而有至有不至。卒不免於道傍築舍之誚、今 聖明在上、渙發德音、下部會議、此誠千載一時巳。設復有如前遷延不决則自茲以往。雖十輩言之。亦竟何益哉。且世之所以不肯舉行者。其說有二。一謂各宗仰食巳久。驟而减之。則資生之難。一謂封城禁例甚嚴。驟而寬之。則鈐束之難。而不知天下之事。有不得不然者。即於人情事體。一時或有未便。而久之當自有帖然服者。臣請得畢其愚、今之宗藩安享祿秩。亦云逸矣。然而請名有奏。請封有奏。請婚有奏。貧宗庶孽。□宗奏請之費比之歲祿所給大抵相當不得以時陳乞一不合例。有終身不得名且封者。有私相婚配。而不敢以聞者。縱使得祿。巳不勝其煩擾矣。矧徒擁祿糧之虗名。而緩急無賴。其飢寒窘迫之狀。又有難於盡述者耶。今天下大矣。民生其間何限。上之人不聞家給而人予之。而相生相養者。以其各有營業而生計不窮也。今出令曰。寬若禁。聽若自為生。有不欣然樂從者乎。夫今之宗藩。得以恣睢橫行而有司莫敢問者。以其名為宗人耳。試定之以五服之制。是 朝廷之上。業巳疏之。而與齊民等矣。即有彊愎不逞。違犯法令者。有司以三尺繩之。彼將若之何。臣固以為可無慮也。然非臣等敢為紛更之說也。嘗伏讀祖訓有曰郡王嫡長子襲封郡王者、其歲賜比初封郡王减半支給、在郡王尚可减。則自此而下益可知矣。又曰郡王子孫、有文武才能堪任用者、宗人府具以名聞、 朝廷考騐、換授官職、其陞轉如常選法、夫既可以仕。則自仕而外。益可知矣。今即斷而行之。不過善推祖宗之意而巳。而何紛更之有哉。夫天下之事。言之於無事之時。則見以為迂。言之於既壞之後。又緩而無救於亂。今宗藩之敝極矣。其當處也亟矣。即使於今不行。數十年後亦自有行之者。然必待其勢窮理極。萬一生變。至於潰敗而不可收拾。雖欲議之。不亦晚哉。葢昔者晁錯患諸侯彊大不可制。請削地以尊京師。計畫始行。卒受大戮。今天下孰不知宗藩之敝。所當亟?。乃今日定一例。明日更一例。不曰姑待數年。則曰行各王府自議。逡廵觀望。苟旦夕無事。而如前之策。卒未舉行。得非懼首事之誅。而以晁錯為戒耳。今臣等過計、不敢為因仍苟且之見。而惟舉更化善治之圖。惓惓為 皇上請之者。以為欲貽宗社久遠之謀。國家治安之計。無出於此。旦能先其大者。而區區節目。又可類而推矣。倘言而有利於國家。即破晁錯之誅。所不恤也
○題革衍聖公女樂疏 【衍聖公女樂】
儀制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准廵撫山東都御史楊俊民咨稱、看得倡優雜用原係前代陋習、以故衍聖公府、女戶樂戶一向開在載籍、洪武元年開創之初、中書行省未暇詳議、將前項女戶二十六戶、照舊存設、原係沿習其舊。並非祖宗特恩創與。顧公為臺憲時在宣廟初年此用洪武年號有誤洪武末年都御史顧佐題准將官妓女樂盡行革去、公私典禮。宴會不得雜用、一時風俗為之肅清、行之至今、無敢犯者、獨公府女戶樂戶、相沿巳久、未經釐正、以致凡遇宴會。俱用女樂供應。即使全無狎昵之私。亦非君子遠嫌之道。相應將前所存女戶二十六戶、盡行查革、以後不許濫用、每年進賀表文等項、止用該府鼓吹人役供應、庶仰體先聖貽謀之心、遠洗前代燕狎之習、其於崇德報功之典、益粹乎不容議矣、等因案呈到部、看得廵撫山東都御史楊俊民等咨稱衍聖公府女樂二十六戶、創自歷代。為供林廟灑掃之用。非因宴會而設。議將裁革。盡歸有司附籍收差。其林廟灑掃等役、聽於廟戶內撥用一節、為照禮制之因革。視事理之當否。衍聖公府、原用女樂二十六戶、據稱始於前代、國朝開創之初、未暇釐正、迄今存設如故、雖事屬相沿。而該府與各王府事體不同。况先聖爼豆之區。此為凟礼之甚前元之陋習也釐正為允豈可以滛樂相溷。廼孔尚賢時常宴會。輒令此輩供應。則又失乎創制之初意。背戾巳甚。委宜裁革。既經撫按官會議前來、相應依擬題請、
○題北虜把漢那吉卹典疏 【北虜卹典】
祠祭清吏司案呈、該禮科抄出、總督宣大山西等處地方都御史鄭洛題據山西布按二司守廵道右參政鄧林等會呈、順義王俺答嫡孫把漢那吉、原授昭勇將軍、於本年四月三十日、因射牲墮馬跌死。巳經通報外、照得本酋先年慕義來降。即成欵貢。於今十三年矣。每見此酋。懷戀舊恩。戴庇中國。情尤切至。今墮馬暴死。誠為可憫。欵貢之事把漢那吉有大功于中朝卹礼自應優議聞虜中各部酋首哭之甚哀。而其幼妻弱子。俱無倚託。且本酋原授漢官。自有應卹之例合無俯念本酋首欵。頗係九邊觀望。乞為具題請卹、仍照武職事例先將妻子優給、俟其子長成、准襲原職不惟死者衘恩地下、即眾虜感激輸誠、當永永無既矣、臣議照得昭勇將軍指揮使把漢那吉、原係巳故順義王俺答親孫、先於隆慶四年慕義來降、投服中國、以致俺答執叛贖孫、竭誠臣順、隆慶五年、朝廷俯從督撫之請開其貢市之路、迄今十有三載、封虜又成再世、關塞無烽火之警、疆場著脩守之績。初則收之降城。相沿遂成屬國。揆厥首事。咸自本酋。廼溘焉物故、忠順克終、近據封虜通官回自虜巢、俱稱遠近酋長、哭之甚哀、其新封順義乞慶哈、及酋長恰台吉、並其妻把漢比妓俱差人赴臣督撫衙門報訃乞哀、情詞甚懇、臣查復得遼東開原屬夷王台、生前効順、老病身死、荷蒙 聖慈、俯從督撫之請、曾頒諭祭、今把漢那吉之死、與王台相同、而其慕義臣服。肇基貢市。視之王台功忠尤茂。伏乞 敕下禮兵二部、再加酌議、合無憫念把漢那吉臣服首事之誠、十三年忠順無替之績比照遼東屬夷王台事例、賜之卹典、少從優厚、容臣將本酋年例貢馬賞賚。姑免開除。准其幼子頂補。俟其長成、另請承襲。以示 天朝曠蕩之恩。庶下慰夷情。上尊國體。不惟褒死者忠順於巳往。亦以勵生者効順於將來矣。臣部查得 大明會典、凡女直夷人都督等官病故者。每名欽賜綵?二表裏降真香一炷備祭。仍 敕一道撫諭各夷。又查得萬曆十年十月內、屬夷都督王台病故、該遼東總督鎮撫官尚書吳兌等題乞要查例優卹、量請加恩、該本部覆題給與辦祭綵?四表裏、合無比照屬夷王台事例、恭候 命下、行翰林院撰祭文、內府承運庫關領辦祭綵?四表裏、順天府買辦降真香一炷、工部取扛箱、仍請 敕書一道、撫諭各夷、令其致祭、再照本酋首先慕義。納欵來歸。貢市盟堅。祖孫固結者三世。邊疆警息。士馬騰嬉者十年。比之屬夷王台。其忠順殆有過之。所據少從優厚。似亦相應。臣等未敢擅擬、伏乞 聖裁、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三百四十一終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三百四十二
華亭徐孚遠闇公 陳子龍臥子 宋徵璧尚木 李雯舒章選輯
董雲申士開參閱
吳司馬奏議(疏)
吳桂芳
◆疏
條陳民瘼疏
議復衡永行鹽地方疏
議築廣東省會外城疏
議阻澳夷進貢疏
議開伐羅旁山木疏
恢復古田縣治議處善後疏
請設沿海水寨疏
○條陳民瘼疏 【鄖陽】
此地屢經名臣撫治而別境流寓者日多本境迯亡者亦日多將謂地不宜民則何以有流寓將謂居者安樂則何以有迯亡所當條計其宜以成永安之治
臣奉命撫治鄖陽等處地方、所轄湖廣之鄖陽襄陽荊州、河南之南陽、陝西之漢中五府、及西安府屬之商州五州縣皆屬萬山罙阻、生理稀疏、土著之民。十僅四三。而五方流寓。居其六七。成化初年、臣盜劉千斤等嘯聚據盤、流毒數省、大兵勦平之後、始議增設郡縣、招撫流亡、特立撫治都御史官、提督三省九道、控制安輯、規模詳密、地方底寧、將及百年于茲矣、緣時移事遷、威惠漸愒、加以天時之災沴不常、有司之撫循無狀、政煩賦重、轉徙相仍、顧茲易動難安之民、深切不戢可虞之慮、臣自抵鎮以來、目見民窮財盡、吏猛官邪、巳嘗蚤夜講求、痛行懲創、數月之內、頗覺吏治改觀、民心知嚮、顧整飭方有端緒而恩命倏見下臨、不惟鎮民悵然于臣之去、而臣亦誠若有不能恝然于衷者、茲將所有地方民瘼事、于體裁重大、應合奏請者、謹釐為五事、開列條件、上請施行
計開
一收集流寓以實迯亡里甲、照得臣撫屬地方、因國初兵燹之後。人民稀少。各省迯亡求趁之人。往往依憑山谷。潛住營生歲豊則人其否則獸成化間左都御史原傑、奉敕處置招撫。凡客戶附籍者。四十三萬八千有奇。定立里甲。屬之編氓。自是戶口漸充。反側始定。弘治間、復因新置流移眾多。恐成將來之患。特遣刑部左侍郎何鑑。會同都御史孫需。從新安插一番。嘉靖初年都御史徐蕃潘旦、先後奏請、又經清查附籍一番。詎今又三十餘年矣、夫何邇年以來、百姓輸將之困、既倍于前時、而長吏撫字之風尤拙于往日、逐至土著之老戶、變為迯亡。附籍之流徒。潛歸鄉井。昔時版籍之實民。今多紙上之虗數。人戶產業、名有實無、近值大造之年、節據各屬申稱人戶迯亡、不成里分、乞要查核歸併、如河南南陽縣舊二十一保今實不及十保、陝西商南縣舊管一十二里、今止見在三里、臣驟聞驚駭、殊為寒心、及訪得各省商販。并流來遷民。往往潛居各屬。舉放私債。典課田地。得利至盈千百。糧差不及分毫。間有狡猾之輩。懼怕告發清查。則或假幫有籍之外家以卸差。或竄入舊附之客戶以射籍。甚有宗分數代。人至百十。而冊籍通無一名者夫均是民也在原籍則稱迯戶而久廢公家之供在各属則稱客商而不認民間之役兩相形射。仕意經營。豈非昔人所謂敝民者哉。夫因俗為治者。變通之善經也。裒多益寡者。損益之大用也。乞敕該部俯從酌議、或照先年特遣大臣、或止照近年事例仍乞專敕一道、責成新任撫治都御史會同三者撫民守廵各道、親詣各屬、設法稽查、除舊巳附籍、及暫時來往貿易、或工匠雜藝、賃店居住者、不得妄行騷擾外、其餘娶有室家、置有房屋、典種田地、營運年多。勢在重遷者。務要挨門逐戶。從實開報到官。令其附籍本住里下。填補迯亡甲首格眼。遺下迯亡田畝。即撥領種認糧。如本里空格填滿。則另撥別里通縣空里補滿。則另立新里。俱趁今大造未完、及時攢造入冊。一應徭役、仍視老舊、各戶減半、以示優恤、迨其十年巳滿、方行一體征輸、若應合附籍而抗違、及或似前影射而欺閃、查照題准事例、問發邊衛充軍、容隱窩藏、各與同罪、如此、則一轉移通變之間、即地方富庶之漸、不惟見在者可保其致于播遷、而巳逃且將思復其故業矣
一嚴禁投獻、以免小民偏累、照得臣所屬五□地方、惟鄖陽漢中、未有藩封、而荊襄南陽、皆係分藩之地、有等奸猾棍民、或因爭競不明、或以糧差負累、往往將戶下田地、投獻各郡王將軍位下、希求厚值、倚借聲威、苟圖一人目前之利、而各該宗室得田到手、但知收租、不肯納糧、有司莫敢誰何、里逓只得賠貱、實貽通縣無窮之害、伏乞敕下該部、申明律例、嚴行禁諭、今後各王府宗室、務要恪遵 祖訓、聽各親王鈐束、不得信憑下人撥置、妄受小民投獻、或乞照依江西等處宗室、置買民田事例、即將本位下、每歲祿米查扣在官、兩相抵兌、若受田多而祿米少者、扣抵之外、仍照未盡稅糧本則、一體依數征輸、不得似前坐享租利、抗違國稅、其各莊佃在鄉生事害人、拒抗官府、乞敕各該親王查訪禁治、夫不追奪其既往、所以示 朝廷優體之情、禁緝之於將來、所以彰國家成全之義、 皇上親親仁民之恩、將無一物不得其所者矣
一禁塞徑路以甦小邑困敝、照得臣所屬陝西商南縣、原係商州迤南一隅之地、成化間、該都御史原傑奏割前地、設立縣治、將土著流寓新舊相兼、凑成一十二里、雖極蕞小。然向皆僻處偏安。百姓僅供本等差使。其壤雖小其民不勞。奈自近年以來、凡陝西彼此宦遊、及他省過往使客、或自陝而適南、或自南而適陝者、往往不由潼關舊行驛馬大路。卻從陝西省城取道藍田商州商南轉入河南內鄉等處。名曰取捷。此數州縣。其入南汝襄陽諸路。較之潼關大道。委果徑捷數程。但數無軒葢經行、未曾設有驛站。每遇使客入境、一切夫馬供應、皆額外取之里甲、內如商州內鄉壤地差廣、猶可勉強接逓、惟商南一縣、本屬新造小邑、編戶僅十二里、况自商南至河南內鄉縣計途三百一十、崇岡疊嶂、鳥道羊膓、人馬送迎、往返數日、飢疲靠損、其苦不可勝言、伏乞敕陝西鎮廵各官今後彼此遊宦、及別省經過官員、俱要遵照先年定例、或南或北、悉從潼關分道而行、不許取捷藍田商州商南內鄉等處、仍刊刻板榜于京兆驛、及前數州縣、明示曉諭、永為遵守、
一申明礦禁以免無辜牽累、照得臣所屬五府一州。地方、間多產有銀礦、每遇礦脉生發利之所在、附近貧民、羣起趨逐、召釁啟爭、漸不可長、故 朝廷之明例具嚴、而有司之防捕甚力、葢非惟以息其鬪攘之端而亦所以謹其嘯聚之防也、臣職專撫治、責在地方、刑亂民而用重典、夫復何辭、伏蕳得問刑條例一款、一盜掘銀礦銅錫水銀等項礦砂、但係山洞捉獲曾經持杖拒捕者、不論人之多寡、礦之輕重、及聚至三十人以上、分礦至三十斤以上者、俱不分初犯再犯、問發邊衛充軍、若不及數、又不拒捕、初犯枷號三箇月發落、再犯免其枷號亦發邊衛充軍、其私家收藏、道路背負者、止理現獲、照常發落不許廵捕人員逼令展轉扳指、違者參究治罪、看得前項例文、首嚴持杖拒捕、次別人礦多寡、分別劑量、本屬詳盡、至如曰山洞捉獲、曰止理見獲、則于懲詰姦宄之中。寓計安反側之術。若有司能師其意。豈愚民盡罹其辜。但例意雖極精詳。而例文可從牽合。如山洞捉獲持杖拒捕、不拘人礦多少、問發邊衛充軍、詞意甚明、引用自當、固無容低昂于其間矣、至謂聚至三十人以上分礦至三十斤以上、葢必指二項俱全、而後照前戍遣、若人雖及數。而獲礦不多。礦雖及數。而不係紏眾。則亦應照常發落。况夫既謂分礦、當據巳入之贓、如一人分礦三十斤、三十人以上、則共得礦千斤矣、如此而後可擬戌也、緣例內並舉人礦之数而下即係之以俱不分初犯再犯之文、俗吏不識變通、往往首從並坐、且不究分礦之文、而但獲砂數十斤、即引前例、沿習既久、以為當然、夫充軍下死刑一等、充發一人、則令僉解二人、其役亦至破家、若一招而礦徒百人是一紙而破三百戶也、伏乞敕下法司、申明前例通行禁飭、仍乞將盜礦例文、俯從酌議、量加分別、或曰、礦徒賊類也、禁盜止暴、惟懼不嚴、而今反議寬之者其若長亂縱姦何、臣竊以為不然、夫礦利孔也、不聚眾則群起而攘之、故礦徒之紏聚、為專利計。非為亂也。今臣所為第二等者、彼見礦而竊、見捕兵至而迯、然首從皆不免戍死、脫有大不逞者、奮臂其間、曰吾輩巳共犯重科、若聚則萬一可生。散則悉就縛而死。一鄉聚則眾鄉聚矣。一路聚則諸路聚矣。是動天下之兵也。彼其時。申脅從之詔。寬當與之罪不巳晚乎臣非敢為礦徒計也為地方計也。
一免調官軍以固地方保障、照得臣撫屬地方、本三省邊隅之地、山川險岩、號令不一、故先年叛亂肆起屢興問罪之師、而各賊蕩平、未幾復多竊發之眾、自設置撫治衙門以來、風教始同、威令□一、遂致反側靡常之地、頓成安靜無事之區、此葢仰仗 朝廷威德丕冐要荒、要亦國家假借事權、申嚴職守、俾臣等得以展布其愚、而各屬無以窺伺其隙、有以致之也柰何法今玩于事久。官吏怠于權分。其在于今、誠有大非疇昔者、夫撫治之職、專一撫安人民、整治兵備、遇有盜賊生發、即督官剿捕、其載在臣等敕書者可攷也、荊襄鄖商南漢地方、悉割隸撫治衙門專轄、各處廵撫。一毫不得干預。其見于節年兵部議覆都御史吳道宏戴珊沈暉等疏奏者可攷也。璽書之責成既重、而該部之申飭最明、其彰彰甚著如此、夫國之大事、莫重于戎、而地方之務、亦莫重于動調官軍、以臣割隸專制之區、實身安危理亂之責、今官軍之初調督撫不以聞。官軍之發行也。該道不以報。萬一山藪賊徒。乘此地方空虗。突出嘯聚。彼時各官。恐又不免謂是為臣割隸地方。而諉罪責成于臣矣。雖然此自臣一人體統言耳。至于漢中一郡。接連鄖陽各縣。萬山之中。逋迯之藪也。時和年豊、官司備禦嚴密、而山賊回賊、茶徒礦徒、尚且百十成群、殺人放火以為常事、若將衛所官軍。掣調別處戍守。誠恐歲事不登。此輩乘間竊山。窺伺倉庫。睥睨城池。城守既空、緩急奚賴。况漢中寧羌二衛、巳有舊額防秋官軍、今所調者乃其存留城守之餘、其金州千戶所五百餘名、葢通老疾差占、僅止此數、而今盡括取之、頃有士人自金州來者云、曉發該州、見城門啟閉、通無一卒、詢之則云盡調防秋去矣、此甚非所以令細民見也、夫州縣民壯。多者不過百餘。少者僅數十名。公占既多。老弱過半。若衛所餘丁。則既鮮在官之數又無糧餉之供。豈足盡恃以為城守之計乎伏乞敕下該部從長計議、俯念臣屬轄漢中寧羌二衛、沔縣金州二千戶所、本係邊隅之地。與西安平凉諸處不同。其今議調防守宜祿驛等處官軍、漢中衛六百一十名、寧羌衛五百二十六名、金州千戶所五百五十三名、沔縣千戶所一百六十名、乞容照舊防守城操、免其別調庶臣地方不致空虛、而緩急有所藉賴矣
○議復衡永行鹽地方疏 【復廣塩】
照得兩廣地方、素為多盜之區、師旅頻興、軍餉無措、該督撫諸臣、先後建議、設立鹽廠、委官抽盤、行塩地方分割在所必爭者但衡永之食淮塩乃是祖制而食廣塩則為軍興故事平之後仍改淮塩資彼餘鹽之利、以供餉用之費、行之既久、上下相安、百數十年于茲矣、近者都御史鄢整理鹽法、議改衡永二府盡食淮鹽、遠涉洞庭、經歷風波、遷延歲月。本輕腳重商既不樂于行。而鹽來既艱。其價必高。衡永之人舊食廣鹽。每斤不及一分。而淮鹽之價。則倍之矣。以百數十年輕價之鹽。而一旦令之出加倍之直。于民情益不便也、臣自蒞任以來、節查梧州稅餉、比前頓减節據該道清查回報、皆云因衡永之鹽既阻、而軍餉之入遂稀、巳經案行議報去後、今據前因、臣會同議照、強兵之道足餉為先。興利之方。便民為要。兩廣素稱多盜。兵戈不息。供饋實繁。其餉用之資類取給于鹽利之稅。皆榷納于橋關。夷考梧州一關之稅。往昔頗增。葢以湖廣衡永二府。盡食廣鹽。惟鹽之疏通。故稅入之頗裕。其來尚矣。其衡永二府之民。安食廣鹽。百有餘年。亦以彼地水陸近便。鹽貨阜通之易也。夫何邇年以來、議將衡永地方改食淮鹽、遂將廣鹽停止、察議者之意、本為增兩淮鹽課之計但淮鹽之抵衡永。有水道阻運之難。而衡永之食淮鹽受姦商刁掯之苦且淮之官鹽其來有限而廣之私販遂致盛行徒减兩廣之軍需何益兩淮之歲課于上無補于下有虧。既非通商足國之規。又豈導利便民之道。况開私販之門。啟椎埋之漸。地方隱憂。誠有大可虞者。所據該道呈要議復舊規、辨析分明、似應依擬
○議築廣東省會外城疏 【會外城】
題為築建重城、以固保障事、據廣東布政司呈、奉臣會案議照安內攘外、固以攻戰為先、而思患預防、則以城守為本、看得廣東省城正南歸德等門外壕畔高第賣麻等街、商民綢繆、財貨積聚、乃兩廣所恃以為利府、姦宄垂涎以為奇貨之地也、且省城一舍之外。即為大洋。邇來海寇倭夷。交相煽亂。雖城関之險巳足深恃無虞。而郭外居民。原無城堡可恃。一旦警急、奔走轉徙、騷然靡寧、必湏建築外城永圖寧固、庶??亢姦徒絕覬覦之念、而重地賴重城之險、此百世之業也、及照省城沿河地方、居民輳水、鱗次相比、若欲照常、中築土城外包甎石、則所費地基過廣、恐居民拆卸房屋太多、致令嗟怨、况廣城三面阻水、其北雖云枕山、而又省會來脉所在、誠恐取土妨碍。若自遠運土、則其費益不貲矣、莫若止建甎城一座、基濶一丈二尺、收頂九尺、此比照常土外兩邊包甎之費、僅增三分之一、而盡省土城、其費實過半矣、城堅而費省、民便而風水亦利、廣東省城、為十郡根本之地、而城南郭外、正諸商貿易之區、生民之凑集如雲、財貨之積聚滿市、真一省豊阜之最、兩廣通利之源也、緣城外一望。巨海茫洋。寇患之生。不無窺伺之念。如先年反賊黃蕭養等之作耗、近日柘林哨兵之煽亂、動行突犯、變皆起于倉卒、民不免于倉惶、此巳然之事、既為可鑒、矧連年倭奴入犯惠潮、其志皆欲趨廣、傳聞洶洶、向切可虞、况兼香山縣濠鏡澳互市番夷。近年聚落日繁。驁橫日甚。切近羊城。姦宄叵測。尤為廣人久蓄腹心深痼之疾。伏乞敕下該部、再加酌議、如果蒭言可採、乞賜覆擬施行
○議阻澳夷進貢疏 【澳夷進貢】
澳夷之于中國當論其通市與否而貢非所重也今既與市抽稅矣而不許、其進貢於事体為不順
題為夷情事、據廣東布政司右布攻使陳暹議照滿刺加本係進貢之國、齎來表文、若果係其國王所遣即不當卻、但查得大明會典先朝原給有印文勘合、今據齎來表封、僅容二寸五分、用蠟色負印鈐葢、似非先朝給印、且未齎有勘合、赴司比對、其非滿刺加國王、巳無可疑、又據丘時庸、親自譯審夷使、稱滿刺加國王、久為蒲利都家所併、表文乃是本國王名喚噥沙必細的陽者所遣、則是滿刺加國王巳無存、而蒲都家滿刺加國、前後國名不一、信有如各官所稱係姦民撥置、或係別國生夷。畏懼說出真籍。絕其交易之路。為此掩餙之詞。葢由地在海外、信息是非、無所折証、人屬蠻夷、彼此言語、悉憑轉譯故也、照得蒲麗都家國名、史傳所不載歷查本朝、並未入貢、恐係佛郎機國夷人、近年混冐滿刺加名目、潛通亙市、今又托名求貢、以為阻賴抽分之計、事涉可疑、諸司難便定擬、乞早賜奏請定奪、等因到臣、據此會同議照外夷求貢、事出非常、若使在彼者委有真實效順之心而在我者初無隱伏可虞之患、則禮其使人、納其方物、有何不可、但廣東自嘉靖八年、該廵撫兩廣兵部右侍郎林富、題准復開番舶之禁、其後又立抽盤之制海外諸國。出于 祖訓會典所載舊奉臣貢者。固巳市舶阜通。舳艫相望。內如佛郎機諸國。節奉 明旨拒絕不許通貢者。亦頗潛藏混迹射利于其間。馴至近年。各國夷人據霸香山濠鏡澳恭常都地方。私創茅屋營房。擅立禮拜番寺。或去或住。至長子孫。當其互市之初。番舶數少。法令惟新。各夷遵守抽盤。中國頗資其利。比至事久人玩。抽盤抗拒。年甚一年。而所以資之利者日巳簿矣况非我族類。不下萬人。據澳為家。巳踰二十載。雖有互市之羈縻而識者憂其為廣城肘腋之隱禍久矣。今當各夷勢轉桀驁之時。有此奉貢之請。據其所執告。謂為滿刺加國所遣。似屬素通貢獻之邦。今據該司會同差官譯審、卻稱係蒲麗都家國、與原詞滿刺加大不相合、况又自稱滿刺加為其所併。則其稱強西洋。情可推見。及查所齎番書、騐止方員各二寸五分、巳非表文式製、又其上葢一員印、如中國圖記之狀、又豈以卑承尊、真正印信行移之體、據該司集議、共稱恐係別國生夷、託名奉貢、以阻賴抽盤之計、亦屬有因臣等又訪得正德末年、佛郎機番夷亦以進貢為名來廣。名雖求貢。實擁大番船往來貿易。喜則人。怒則獸。官兵莫敢誰何。沿海被其荼毒。嘉靖初年、海道副使汪鋐用計破之、其患始絕、今蒲麗都家、恐即佛郎機自隱之國名而本夷求貢之情、恐即先年貿易之故智、卻其貢。則彼必肆為不道。或恣猖狂。然其發速而禍尚小。許其貢。則彼呼朋引類。日增月益。番船抽分之法。必至盡格而不行。沿海侵陵之患。將遂潰决而莫制。其禍雖遲而實大。大難圖也。緣彼以求貢為名、臣等不容徑拒、以干專擅之愆、但事関利害甚重、臣等又不敢緘默、以貽日后地方之患、乞敕下該部會同詳議應否施行、
○議開伐羅旁山木疏 【制御江猺】
查得廣東肇慶府德慶州南岸羅旁上下江東西二山、延袤幅員、將及千里、層峰疊嶂、形勢險惡、自來猺獞巢穴。其間種類寔繁。乘虗刼掠。乃其常性。若欲槩議大征。則東西二山。周匝半月之程。勞師十萬。餉費倍之。未可以旬月計功收效也。况上江諸猺。近頗安靜。未敢肆然無忌。尚可羈縻。不煩致討。惟下江猺山沿江一百二十餘里。時常越江流刼鄉村。捉擄往來船隻。江道阻塞。商民受害。委宜加兵但各猺性類禽獸。雖極兇殘。而心寔愚昧。初無機械。且隨山錯落而居。其勢亦不聯屬。勝之不武、戮之復生、緣節年雖經議設兵船廵哨、間立營堡住守、歲約用銀二萬有奇、不為不多、但哨船兵分勢寡、見賊難駈、營堡設居北岸、去猺隔遠、彼嵎負南山。夏木千章。潛蹤隱跡見船則出得船即入故雖濟以魚鹽。重以犒賞。威制于前。惠誘于後。徒費供億、未敢晏然帖服也、謂宜姑緩天討、脩我巨防、載芟載鑿。于南岸之巔。以坐制其出沒之命。且耕且守。于近嵠之地。以頓扼其來往之衝。徹其障翳。翦其羽毛因山木之利以充營堡之資藉旁壑之田以助屯兵之食來則禦之。去則勿追。但彼不得播惡于江上。則固可聽其偷生于穴中矣。省費罷兵。有近功而亦未嘗不有遠效。治以不治之道。似不出此、即今兵將巳有責成、商民亦各相、競勸、始事之處、如洚水一帶、素稱惡猺、今巳木拔通道、畏威遠遁、從此漸次芟夷而前我兵之營堡既定則彼賊之出掠無由二百年江上猺人之患。或可不煩兵而頓息矣。
○恢復古田縣治議處善後疏 【撫定猺獞】
議照廣西古田獞賊兩犯省城、劫庫戮官、造孽深重、臣等職司撫鎮、控制無方、開復縣治方少功多勝于斬補惡徭多矣敢不奮圖義舉、以昭國威、以塞愆咎、但前項賊徒、盤據古田縣治、歷有歲年、勾結通省獞徒、實非一夥、詢之地方故老、考之大征往牒、及集一時司道將領、可與籌策之臣、皆甲可乙否、面從背違、內副使王化、係廣西人、勸阻尤力、謂弘正兩次大征、皆坐調兵不過十萬、以致單弱取敗、班師之後、變出非一、且狼兵相傳古田之敗、至今寒心、未足深恃、今欲大舉、必須痛懲往事、動調狼兵十五萬、仍奏調永保土兵四萬、凑浙福鳥銃等兵共二十萬、并請發錢糧四十萬兩、期以一年、始保必克、若錢糧不足、調兵數少、則不惟師出無成、不過戮附近疑似村獞以報凱而師退之後、報復騷然、昔人覆轍、恐復蹈矣、臣見群議背馳、莫能相下、若臣違眾冐然為之、萬一如諸臣之料、錢糧不繼、師出無成、不可收拾、是臣以獨斷致敗、而益重貽禍于地方也、况訪古田之縣。雖久為獞人所據。然今兩次倡變肆逆之徒。節據訪報。不過下六里內鳳凰等村首從七百餘人。其餘皆越村偷牛出江討鹽小賊。而自種自食者固多。至其上四里獞人。則頗不為盜。稍向官府。故大征則玉石不分。多戮無辜。有傷天地之和。鵰剿則正賊中據。眾獞外環。殊無進兵之路。坐是徘徊展轉。未敢輕發。但姑加調守狼兵、增實、軍伍營堡、申嚴廵緝、以為脩舉內治、杜絕再犯之圖、并計擒行兇賊犯、招徠向化獞人、委官入縣。開山通道。以為興縣復治。化暴為良之計。仰仗 天威遠布、其縣中上四里獞人、各巳欣然向化、納糧服役、下六里惡獞、亦各赴縣逓結乞撫、臣所遣該縣典史廖元、巳入居舊存縣城、署掌印信、撫處民獞、上下相安、往來無忌、守備卜禎、亦入彼中撫諭、獞民老少歡欣、送迎惟謹、且至請兵立堡。願子受學。昔時畏途虎穴。今幸沛然大通。向來梗化頑夷。今各憬然內向。縣治成恢復之勢。國威有振起之機雖極知出其下策。然竊計目前錢糧必難凑手。日後利鈍。又難逆料。審度時勢。圖維厥終。實萬萬非得巳也。
○請設沿海水寨疏 【設沿海水寨】
照得廣東一省十府、惟南雄韶州居枕山谷、其惠潮廣肇高雷廉瓊八府地方、皆濱臨大海、自東徂西。相距數千餘里。內通閩境。外接諸番。倭夷海寇。竊發靡常。出沒非一。然向因牽于山寇、素無海捕官兵、近自甲子秋、始該臣會議、題請添設海防參將一員、領兵三千、住劄南頭、以固省城東路之防、近又會請添設守備一員、領兵一千二百名、住劄潮州柘林、以嚴東界門屏之守、其于海邦防禦之計、少有賴矣、但南頭之去柘林、道里尚屬遼遠、一旦有警、策應為難、其南頭迤西由廣西省極抵瓊崖交南茫洋二三千里之間。備禦向疏邊防失講。以故海上行刼。偷珠巨盜。往往呼朋引類。向彼潛屯久住。略無忌憚。至于東路海賊。每遇官兵追勦。亦即揚帆西向。以為逋迯之所。如近日海賊吳平之奔越。是可鑒也。嘗竊考之。浙閩廣同一海也。而廣之海獨為延袤較浙倍之較閩則三倍矣然而近自倭患以來。浙有六水寨。閩有五水寨。每寨兵各數千。樓船各數十。既朝除把總官分領之。復參將總兵官總統之。此閩浙海上奸人。所以無所容也。今廣中素無水寨之兵。遇有警急。方纔召募兵船。委官截捕。夫賊起然後募兵。則卒非素練。安可必其决勝。賊滅而兵即散。則不旋踵而賊復入矣。即今平賊雖報敗沒。然傳聞不一。未敢信憑。而其殘徒曾三老輩。又復回潮州刼掠我村落、燒毀閩兵船、又該臣等再督新任參將邵應魁、留任副總兵湯克寬、前去勦蕩、仍委海道副使莫抑、躬親監督出海、區區殘醜、成擒固可必矣、然臣竊以目下二將之出。足為一時應變之權。然必須蚤定水寨之籌。始可以永弭海洋之警。何者沿海皆兵。樓船相望。一寨報警。諸寨趋之。雖有十曾三老輩。不足慮也。况今海上曾三老之外。惟林道乾一二輩僅存乎。若沿海無備、所在空虗、特恃今出二將之威、以為數千里海防之重、則今雖盡殄曾三老林道乾輩、而海上之為曾三老林道乾者兵罷而復出矣、臣會同議照、兵家之道、伐謀為上、禦戎之本、守備為先、所據海島沸騰、連年不熄、始由水寨不設、知我無備故也、今必湏比照浙閩事例、大加振刷、編立水寨、選將練兵、使要害之所、無處無兵、庶奸慝無所自容、而海波始望永息、謹將應合請旨事件、定立條款開坐上請共三條刪去二條、
計開
一定水寨、照得廣東八府濱海。而省城適居東西洋之中。其在東洋稱最扼塞者。極東曰柘林。與福建玄鍾接壤。正廣東迤東門戶。稍西曰碣石。額設衛治存焉。近省曰南頭。即額設東莞所治、先年設置備倭都司于此。此三者廣省迤東海洋之要區也。西洋、之稱扼塞者。極西南曰瓊州。四面皆海。奸宄易于出沒。府治之白沙港後所地方可以設寨。極西曰欽廉。接址交南。珠池在焉。惟海康所烏兔地方最為扼塞。其中路遂溪吳川之間曰白鴿門者。則海艘咽喉之地。此三者廣省迤西海洋之要區也。以上六處。皆應立寨。內南頭巳經近設參將一員、督兵三千、足稱巨鎮、柘林近亦請設守備、兵船之數、尚應議增、今惟東路之碣石一處、西路之白鴿門瓊州、并海康三處、各應設立一寨、碣石海康每寨各兵一千二百名、大小中船共四十隻、白鴿門瓊州每寨、各兵一千八百名、大小中船各六十隻、與南頭柘林、通為六寨、其柘林寨兵、仍合增如瓊州白鴿門之數、董以將官、定以信地、無事會哨廵緝、有警逓相追捕、小賊則一寨任之。大賊則分東分西三寨合任之。再大則通東西六寨共任之皆以擊賊于外洋為上功近港次之。若賊起此寨不擊。而別寨擊之。賊所起寨重治。如見賊不擊。或致令登山??虜掠者。查照信地。以失律論罪。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三百四十二終